旅途小记

笔者2004年出生于广东省湛江市的雷州市，在外自我介绍时一般会说自己来自中国大陆最南端的雷州半岛，详见《雷州，雷州》。

印象最早的旅行是四岁时和母亲去徐闻杏磊湾度假村（母亲单位的活动）。

家里第一本邮册是2004年的《春天的故事》，是为纪念小平同志百年诞辰而出版的，记录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南粤大地的时代风貌，也构成了笔者对广东省各个地方的最初想象。小时颇为好奇与向往的是雷州到广州的两层大巴，车身蓝色，绘有地球，当时还把湛江到广州的途径地点背得滚瓜烂熟。后来坐车多了（但至今没坐过有卧铺的大巴），最讨厌的交通工具就是大巴车，原因无非是人造革座椅在高温下散发的气味和其他味道以及发动机的轰鸣混杂在密闭空间中让人生理不适，但不至于晕车。

2010年2月10日，举家从雷州搬到湛江市区，从此频繁往返于雷州和市区之间，最初是去麻章车站或雷州车站坐大巴车，后来网约车兴起，也就多年没去车站了。期间雷州车站从雷州西湖边搬到了郊外，又修好了雷湖快线，比高速更快，而且不收费。

六岁暑假，和母亲从海田车站去广州参加父亲单位的活动，在广州和父亲会合，去了长隆动物园、五羊雕像、中山纪念堂、陈家祠（第一次听说福“倒”了的说法）。湛江人民大道北、海滨路、海北路、海田路交汇处俗称“广州路口”，大抵是旧时去广州的必经之地。

二年级暑假和母亲跟广之旅旅行社去茂名森林公园（第一次出市）。

三年级暑假和母亲跟金紫荆旅行社去北海银滩（第一次出省），回来来后写了一篇北海的游记，1200字左右，是第一次写超过一千字的文章，后来被语文老师修改后发表在校报上，题目为《缤纷夏日游北海》。

四年级暑假在广州华南师范大学参加夏令营，结束后夜游珠江，参观广东省科技馆、华南植物园。

后来随校长参加数次科技比赛，去了东莞长安镇二小（第一次吃湘菜，辣）、广东省科技馆(在12月20日附近，因为在酒店电视里看到纪念澳门回归的活动）、河源中学。对河源中学旁边的早餐印象极佳，但忘记吃了什么，可能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天冷，早上吃上一碗热乎的东西很舒服，后游览了河源的万绿湖（农夫山泉取水地）。

五年级暑假，和父亲去桂林（硬卧9小时，第一次乘火车）（漓江、阳朔、银子岩、象鼻山），当地旅游团安排住五星级和四星级酒店，比较意外，因为看到酒店标价一晚都近千元。在漓江上经过九马画山时也去数了数，”似乎确凿”（鲁迅语）有九匹马，经过黄布倒影时正值中午，下到舱内，没有完全看到这20元人民币上的景色，纸币上渔夫的原型黄全德于2023年2月18日凌晨4时离世，享年94岁。坐车时途径李宗仁故居，当时是一位浙江衢州的叔叔讲起才知道的，不然笔者对李宗仁的了解也仅限于台儿庄大捷。

2016年元旦前后（之所以记得是元旦，是因为在途径湖北时广播提示了，当时看到窗外家家户户房前都挂了腊肉），和父亲、校长及数同学乘K158硬卧36小时赴北京四中参加科技比赛。当时把湛江南站——北京西站沿线车站背下来了。白天经过的站基本都会下到站台上，用校长的话来说就是“接地气”。过岳阳和武汉时想从车窗看到岳阳楼和黄鹤楼未果，八年后才能如愿，但黄鹤楼就在铁路旁，理论上能看到，岳阳楼离铁路就比较远了。到郑州时已是晚上十点左右，看不清黄河，第二天起来时已到涿州，准备进京了，顿生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后来参观了天安门、故宫、颐和园、圆明园、国家博物馆，在天外天吃烤鸭（印象深刻的是炸鸭骨，鸭肉则乏善可陈），颁奖典礼在北京大学百年讲堂。因同行两同学打闹致一人头撞电线杆（需要缝针），故未去长城。回来时乘国航波音757到南宁（第一次乘飞机）。

K158经停站为：湛江、遂溪、廉江、陆川、玉林、贵港、柳州、桂林北、永州、祁阳、祁东、衡阳、株洲、长沙、岳阳、咸宁、武昌、孝感、信阳、确山、驻马店、漯河、许昌、郑州、新乡、邯郸、石家庄、保定、涿州、北京西。

这次火车之行，促使我明确了对去过一个地方的定义，即在一地有所停留，至少要下车或从车站、机场出来转转，因此火车、汽车路过或飞机经停某地都不算去过一地。我用携程的“旅行足迹”点亮去过的城市，至于高德地图和百度地图，都是只有在使用软件时到达某地才会将其点亮，这样既无法加入之前去过的地方，又会多点亮不少只是路过的城市。

六年级下学期，和父亲与同学到广州广东广播电视台参加活动。

初一暑假随补习机构到惠州华罗庚中学参加华罗庚金杯总决赛，未去惠州西湖。不久后该比赛就被停办了，当时也想不到几年后我会就读于华老参与创办的大学。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政策)，大批补习班停办，转而进入暗中操作，偷偷摸摸与检查组打游击，虽然规模减小，但收费提高，名师的生意火爆如常。

2018年7月1日江湛铁路通车，湛江从此有了动车，可直达广州深圳。从湛江西到广州南412km的路程，二等座要250元，因此民间称之为“水鱼号”（水鱼即甲鱼/鳖/王八，因其外表呆滞，任人宰割，此名意为“宰客号”），但高铁还是迅速成为湛江与广州之间的重要交通工具，一天单程就有三十多趟车。

后陆续去中山（孙中山故居）、江门开平碉楼（即《让子弹飞》取景地，我的知乎头像也摄于此）、珠海（横琴、新圆明园、濠江游船）、佛山（皂幕山、千灯湖）。到这些地方必经阳江，但没在市内游玩过，只是去高速公路出口附近的阳江十八子（即“李”字）饭店（这个品牌下还卖刀具）吃过饭。

2019年中考后和母亲去贵州（黄果树瀑布、梵净山、荔波、西江千户苗寨、镇远古镇）。

高中时去广州二中考试两次，从广州南站到广州二中地铁要近两个小时。

2022年3月24日起，86岁的湛江机场（在霞山区）正式关闭，同日湛江吴川国际机场启用，因此我从未去过老机场。是年考上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往返或飞机（东航/春秋，A321/A320)或高铁（广州南中转）。在外省，很容易发现自己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而且才意识到自己不会发翘舌音。来到合肥的第一印象就是亲切——就是和湛江类似的气质，没有大城市的咄咄逼人。我们有两个玩笑话，一是合肥最好玩的地方是合肥南站，因为哪里都能去；二是安徽的省会是南京，或称徽京，因此大部分出行首选南京。关于在合肥去过的地方，详见《合肥行迹》。

湛江市内，后来还陆续去了廉江（班级活动）、遂溪（东坡岭、螺岗岭、孔子文化城）、湖光岩、南三岛、东海岛，至于吴川，只去过那里的机场。东坡岭和螺岗岭是小学假期里在学校组织’进步之旅‘时去的，初中时又去过一次东坡岭，而湖光岩是在小学时全家一起去的，但当时闹得很不愉快。2023年暑假学车时，考场在廉江，因教练没空接回去，就让自己在公路边向回市区的大巴招手坐车，笔者将信将疑，因为多年未坐大巴，原以为这种随便在路边停车的现象早已销声匿迹，结果居然上了车，一路上看到不断有乘客在中途下车，倍感新奇，但由于一班车没几个乘客，可能这也是一种拉客的形式吧。

2023年暑假，第一次坐高铁回家（在广州南中转）。主要经停站为：合肥南、麻城北、红安西、武汉、咸宁北、长沙南、衡阳东、郴州西、韶关、广州南、新会、江门、台山、开平、恩平、阳东、阳江、阳西、茂名、湛江西，总计约9小时。

2023年9月29日-10月1日，校科考协会池州霄坑峡谷拉练，时值中秋，山衔好月来。回来时大巴车在山路上跌跌撞撞，多次碰石壁，最后将一侧行李盖撞飞，又撞到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后来换了一辆车将我们送回去。

2024年1月17日-20日，寒假开始，赴武汉两天半，后去岳阳，详见《武汉岳阳行记》和《冬日访岳阳楼》。

2月安徽极端冻雨天气，2月25日返肥时高铁延误85分钟，晚上十二点才到，在火车站几百人同时打车，等了近半小时，加了不少价才打到车。

3月9日-10日，开学第二周周末，和三位舍友去黄山，后来他们先返回合肥，笔者自己再去了西递，详见《黄山西递行记》。

5月1日-3日，去扬州、镇江。1日早上先去高邮，中午回扬州市区和从武汉过来的好友会合，在扬州游玩一天半，3日坐船去镇江，详见《江南江北送君归——从扬州到镇江》。

7月7日-17日，赴西安交通大学参加C9大学暑期学校，顺道游览了西安、咸阳、运城，详见《长安一片月，吹梦到西洲——西安一游，兼记咸阳运城》。

7月27日-31日，学院组织去杭州和宁波参观高新技术企业和研究所，抽空游览了杭州。31日中午开始回家，先从杭州东站赴南昌西站，在南昌停留一天半（正好是八一），后在郴州和韶关稍作停留，于2日晚到家，详见《回家路上——杭州、宁波、南昌、郴州、韶关》。

8月16日去霞山找高中同学，特意去看了湛江市中英文学校和湛江市港城实验学校这两所久闻大名的学校（两校仅一街之隔，老板是同一人），后走到渔港公园，沿着海岸一直往前走，途径观海长廊到海滨公园。15年前和父母从雷州来湛江时到过观海长廊和海滨公园，对观海长廊的记忆，除了那艘破船（以前所谓的“海上城市”），就是一个大姨在沙滩上摸贝壳螃蟹，当时觉得很神奇，后来她送我一个花甲，我不停把玩，回家后不小心摔碎了。至于海滨公园，则全无印象，只是后来在作业本封面上看到公园门口地上的巨幅世界地图，也听说里面有个巨大的摩天轮。这次来霞山，正好弥补了不少记忆的空缺。观海长廊的破船依旧、涛声依旧，也有人在摸贝壳，但沙滩非常脏，几乎成了黑色，风景和繁华程度远不及赤坎的金沙湾。海滨公园的游乐园早已荒废，摩天轮不知所踪，门口的地图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在观海长廊还见到了生物试卷上经常出现的红树林，后还顺道去看了广州湾法国公使署旧址、天主教堂，从霞山分站（一些公交车的终点站，小时候常在车上见到）坐1路公交车回家。我在湛江市区最早坐过的公交车是1路和25路，在湛江新家装修时曾坐1路去屋山家私城买家具，至于25路则是经过家门口。刚来那会儿门口的南方路在大修，坐25路如坐船般颠簸。

22日回雷州喝喜酒，中午一趟（在村里），下午一趟（在城里），那天可能是个好日子，一路见到不少结婚的。我此前还没喝过喜酒，赶上这天，正好把城里和村里的婚礼都体验一番。不过到村里直接开吃，没有仪式，只有新郎新娘一桌桌敬酒。城里的则很有排面，所幸各种仪式并未持续多久，不然观者都感到尴尬，最后依然是有新郎新娘一桌桌敬酒。两顿婚酒的菜单几乎相同，无非是鱼、虾、蟹、沙虫、鸡、烧猪、青菜、点心和水果，可惜没有广东酒店必备的咕噜肉。值得一提的是在村里吃完后，经过了一些父母口中常提起但一直不知名字的写法以及具体地点的村子，看到了附城镇的万亩虾塘（几十年前姑妈大伯他们集体劳动时也参加过虾塘的挖掘），虾塘就在海边，和海隔了一片红树林，本来想去看看雷州的海，但车在乡道上开了很久也没能看到，遂作罢。回到城外市场附近时看到了马蹄井，它可能是雷州仍可饮用的最老的一口井。相传伏波将军马援受汉朝光武帝派遣讨伐交趾郡的叛军，来到雷州后，人马极渴，马蹄不断刨地，所刨之处渐有水迹，遂成马蹄井。伏波祠也在不远处，不过还没去过。

8月30日开始回校，选择在揭阳潮汕机场中转一整天的航班，得以在揭阳、潮州一游，31日下午才从揭阳飞回合肥，详见《潮汕初探》。

9月15日-17日，中秋假期期间和武大的好友到洛阳郑州一游，详见《“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在洛阳、郑州的中秋》。

10月2日-3日，连续两天当日往返，依次去了芜湖宣城和安庆铜陵，另外1日和7日还在合肥市内转了转，详见《今古一相接，长歌怀旧游——国庆出游杂记》。

前文所述的，无非是一些地名、一些人和事，或者说就是一堆符号的堆砌，但在行走与记录的过程中，常常会会想起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初中时在湛江一中旁的童悦书斋看到了这本书，随手翻了两页，从此念念不忘，高中时终于买来读完），于是试图在其间构造出一座座“看不见的城市”，联结时间与空间的变幻，描摹个体在历史中、大地上的身影。